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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北方草原艺术中羊的形象

中国北方草原艺术中羊的形象杨国华 翟禹每一特定时空范畴之内的生活主题和装饰艺术,都是当时当地人思想观念的反映和对美好生活的追求。美好吉祥的主题艺术中,不同时代和不同地域均有许多传统的吉祥之物,但有些意象却是许多地域和民族共同的东西,羊就是其中之一。羊是食草动物,与其他动物如凶猛的狮子、健壮的马相比较

中国北方草原艺术中羊的形象

杨国华 翟禹

每一特定时空范畴之内的生活主题和装饰艺术,都是当时当地人思想观念的反映和对美好生活的追求。美好吉祥的主题艺术中,不同时代和不同地域均有许多传统的吉祥之物,但有些意象却是许多地域和民族共同的东西,羊就是其中之一。羊是食草动物,与其他动物如凶猛的狮子、健壮的马相比较,羊的性格善良、温柔。因此,羊历来被认为是祥和之物,是祥瑞的象征。此外,羊还是人们的主要食物。

对于中国北方草原游牧民族来说,羊作为一种膳食极为重要,羊群的肥壮表明人们的生活富足。在草原民族眼里,拥有羊的数量往往被看成是财富的象征。千百年来,羊作为吉祥和财富的象征,在北方草原地区逐渐产生了一种独特的以羊为意象的文化艺术形式。羊被历代草原民族所推崇,并通过不同的艺术形式将其展现出来,羊的形象普遍存在,尤其是在独具草原特色的岩画、壁画、青铜器、金银器等几大门类中有多姿多彩的体现。

北方草原绘画艺术中羊的形象

1.岩画

岩画是人类历史中非常重要的艺术形式,尤其在中国北方的广大草原地区发现的岩画中,羊往往是动物形象的主角之一。从新石器时代开始,草原地区就出现了众多表现羊的岩画,至此以后历经中国各个历史时期,都有不同形式和风格的岩画艺术作品,本文将选取其中典型的岩画加以论述。

在内蒙古阴山地区发现的羊交媾岩画(图一),时代大约处于新石器时代。交媾图在原始艺术中是比较常见的,北方草原地区也不例外。但是,以羊为交媾图的艺术主题,可能只有在草原地区较为常见,这足以反映草原先民在游牧生活中对羊是非常了解的,将其交媾场面刻画记忆下来,表现了羊的生产、繁殖对于先民的生活至关重要,这足以体现了羊在草原游牧社会中的重要地位。

内蒙古阿拉善右旗曼德拉山岩画内容极其丰富,其中《狩猎图》(图二)刻画有骑马放牧的骑手,有山羊、盘角羊、鹿等动物形象,反映的是草原上最重要的生产生活方式——游牧与狩猎。其中众多的各类羊的艺术形象传达了这样一个信息:羊与草原人的生活息息相关,与游牧的历史密不可分。

包头博物馆藏双盘羊岩画(图三)画面所示为两只上下排列的盘羊,羊的造型呈侧身站立,吻前伸,角盘成漩涡纹状,作画采用线条式,身体用一条横线表示,两腿用竖线表示。这幅画采用的简笔描绘,但总体抓住了盘羊的形象,即呈漩涡纹状的羊角。

包头博物馆藏战国时期北山羊群岩画(图四)画面上方是横向排列的北山羊,头向一致朝右,首尾相接,列队而行,羊的造型成侧身行走状,身体肥壮,颈上挺,吻前伸,嘴张开作呜叫状。右上角的一只北山羊以线条刻出身体轮廓,中间填充一条刻线,从中可看出作画程序,即先以线条凿刻出身体轮廓,然后在轮廓内凿实。画面的左上角应是一只北山羊图案,羊的身体和两只腿都清楚可辨,其造型风格与前面成排的北山羊一致,应是一组图案。

包头博物馆藏战国马羊岩画(图五)画面左侧为一匹马,右侧为一只简略化的北山羊,这幅画典型的反映了北方草原游牧民族最重要的两种动物,即马和羊。

汉代的狼捕羊岩画(图六)以凿刻制作,画面所示为一只狼正在追捕羊的场面,左侧一只北山羊呈奔跑状,后面狼紧追不合,画面生动传神,反映了草原上弱肉强食的生态规律。

鄂尔多斯岩画与中国北方草原其他地区岩画相比较,在动物种类、狩猎、游牧等题材方面,趋于一致。鄂尔多斯市鄂托克旗的乌仁都喜岩画(图八),对于羊的刻画比较多,有盘羊、岩羊、北山羊(图七)、群羊等,画面内容丰富,有站立状、奔跑状、攀岩状、狼追羊等,反映了草原上畜牧为主、弱肉强食的生态规律。

考古工作者曾经在赤峰市克什克腾旗的白岔河地区发现了有关羊的岩画(图九),据学者推断,这幅岩画时代至迟不会晚于契丹建国之初(张松柏:《赤峰市白岔河两岸的人物岩画》,《考古》1998年2期)。岩画采用线磨法制作,画面左侧为一头野山羊在拼命奔跑,右侧一猎手搭弓射箭呈待发状,猎手右手已松开紧绷的弓弦,描绘出箭离弦即发的场景。山羊的两角、四肢、短尾及猎人的弓箭、四肢、头部均有较为写实的刻画。

内蒙古博物院藏元代狩猎纹岩画(图十)内容非常丰富,内蒙古文物学者根据考古调查发现的周边痕迹和岩画质地以及制作工艺形式等认为,这幅岩画诞生于蒙元时期。画中满刻人物、动物形象,有身着长袍起舞的舞者,有骑马放牧的骑手,有引弓欲射的射手及山羊、盘角羊、猎犬、鹿等多种动物。岩画左上方是一光芒四射的太阳图样,展现的是一幅极为全面而又丰富的草原狩猎生活画卷。这幅诞生于元代的岩画与上文所描述的早期狩猎图,均发现于阿拉善盟阿拉善右旗曼德拉山地区,足见具有羊艺术形象的岩画有着很好的悠久传承的历史,也可见历代草原民族对羊的重视的一脉传承性。

2.壁画及其他

由于内蒙古地区干旱、地广人稀的地理特性,使得大量历代墓葬得以较好的保存,在发掘出土的众多墓葬内,保存了许多风格各异、多姿多彩的壁画,它们是一幅幅丰富的草原生活画卷。其中有一些壁画中绘制有羊的艺术形象,可以算得上是草原绘画艺术中的精品。

在内蒙古呼和浩特市和林格尔县新店子发现的东汉墓里,墓室的壁、顶及甬道两侧都满绘壁画;画幅巨大,形象生动,内容丰富,其中有一副牧羊图(图十一),绘于前室北耳室东壁。画面绘有驾车出行人员,牧羊人4个,形态各异的羊群,有的做奔跑状,有的在哺乳,还有奔驰狂吠的黑犬,应该是保护羊群免遭土狼袭击的场面,这些鲜活的场景反映了北方地区畜牧业的发达。

犬羊图壁画(图十二)发现于赤峰市阿鲁科尔沁旗东沙布日台乡宝山村辽墓壁画,画中所绘有犬、羊两种动物,其中的山羊形象独特,长有长角,身体肥硕,尾巴短小上翘,显得非常活跃、惟妙惟肖。

《草原的一天》(图十三)是20世纪初绘制而成的一幅绘画作品。画中描绘了清末民初草原上蒙古人游牧生产、衣食住行、祭祀敬神等生活场景,其中也有对于羊的描绘。内容丰富,有牧羊、剪羊毛、制作羊毛制品、杀羊,羊群嬉戏等。表现了羊与草原民族生活息息相关,是草原生活中非常重要的一种动物。

鄂尔多斯青铜艺术中羊的形象

青铜器是中国古代文明中的伟大发明,伴随其相生的青铜艺术也为中国传统艺术增添了光彩,而北方草原地区自成一系的“鄂尔多斯青铜”艺术是其重要组成部分。“鄂尔多斯青铜器”形制多样,种类很多,按其用途大致包括兵器、生产和生活用具,装饰品和车马具。兽类纹饰中,羊的形象并不鲜见。从艺术风格来说,写实为主的同时追求形似。有的形象充满了草原社会对羊这种生产生活须臾不可离的动物的喜爱之情,有的形象展现了草原地区动物间的争斗厮杀,而这恰恰正是草原游牧民族勇武好斗、充满力量的展现。

羊首匕(图十四)是鄂尔多斯青铜器中非常有特色的一种器皿。匕身细长,或直或略弯曲,匕首柄端装饰圆雕的羊形,造型别致。其刃部不锋利,应该是一些特殊场合下使用的,类似于匙、叉的功能。

商晚期羊首青铜刀(图十五)刀柄端铸羊首,双角盘曲,双目圆睁,口微张,颌下有一系穿。刀脊向内弯,刀柄饰凹线纹,内饰双排连珠纹。这件羊首青铜刀的铸造工艺精致,纹饰繁缛而细腻,反映出北方民族独特的审美情趣。

鄂尔多斯市博物馆藏商代羊首青铜刀(图十六)形制为刀背弯弧,直刃,柄端为羊首,羊角弯曲,角尖及腮。刀柄饰凹线纹,内饰几何纹,横“一”形格。这件羊首青铜刀形象逼真,造型别致,是一件精致的实用器,也是一件珍贵的青铜艺术品。

羊在匈奴文化中有吉祥之意,盘角羊更被视为神羊,战国盘角羊青铜饰件(图十七)应为车辕饰,显示出匈奴人在出行时对吉祥平安的祈福。这件盘角羊是鄂尔多斯式青铜器中的上品。

羚羊形青铜杖两件均为圆雕式羚羊(图十八),伫立于銎柄之上,銎上有穿孔,便于固定在木杖首上。其中一只羚羊身体肥硕,垂首,两只宽人的羊角拖至臀部,憨态可掬。另一只羚羊头微昂,身体较瘦,给人以精神抖擞的感觉,双角高而弯曲至颈后,四肢胯关节及双目以圆孔来表示,构思独特。

战国立式羚羊青铜饰件(图十九)羚羊行动敏捷,奔跑快速。饰件中的羊呈站立状,目视前方,两角上扬,雕刻写实逼真,整个器物造型生动自然。

战国双羊首青铜杆头饰(图二十)两只羊头反向对立于銎柱之上,羊身体肥硕、眼睛圆睁,目视前方,整体造型很有气势。将崇拜物的形象雕在图腾柱上,祈求他保佑族人的平安,这是许多原始民族共同的习俗,而将崇拜物形象装饰于杆头或杖端,是将图腾与日常生活用品相结合,由图腾柱古俗衍生出的一种现象,也许可以这样认为:这些圆雕动物性有銎饰件,一部分为车的顶杆饰物,也有一部分是作为代表不同氏族、不同家族血缘特征的杖首端饰物。

战国羊哺乳形青铜饰件上刻画大羊给小羊哺乳的造型(图二十一),造型优美,栩栩如生,既是草原自然景观的真实再现,更是游牧民族企盼牲畜兴旺及反哺情节的深深寄托。

战国奔羊形青铜饰件中的羊呈奔跑状(图二十二),造型生动,制作精美,小巧玲珑。背部有弓形钮,应该是衣服上的配饰或坠饰。由此可以看出,羊与北方民族生活有着密切关系,在其生活的很多方面都可以找到羊的艺术造型。

汉代盘角羊形青铜饰牌羊身呈侧卧状(图二十三),羊头正面居中,羊角向两侧弯曲,且造型夸张,五官清晰,四肢均内屈,属鄂尔多斯式动物饰牌中的精品。

汉代盘羊形青铜带钩背部及钩首圆雕八只盘羊头(图二十四),造型新颖独特。

汉代虎衔羊形青铜饰牌上虎张口衔住羊的颈部(图二十五),羊前腿下垂与底部边缘连接,羊身搭在虎颈上,后腿下垂,虎尾夹在后腿之间,羊做挣扎、行走念。

战国晚期的伫立羚羊条带纹青铜圈足鍑(图二十六),为北方草原游牧民族特有的一种炊具,有铜质、铁质。在欧亚人陆草原地带均有发现,除作为炊具外,还可以充当礼器做祭祀之用。此件铜鍑口沿下方刻画一圈羚羊,似在仰望苍天、厉声吼叫,应与匈奴民族用羊寓意吉祥,祈祷祭化有关。

金银器物对羊艺术形象的展示

内蒙古的古代先民把黄金视为珍宝,用它制造各种美丽华贵的饰物。由于黄金色泽美丽,耐腐蚀,又有良好的延展性(1克黄金可拉成2公里长的金丝),又便于携带和长期储藏。自“夏家店上层文化”以后,生活在内蒙古的历代游牧民族,如东胡、匈奴、鲜卑、突厥、契丹、蒙古等,都生产和制作了大量的黄金制品。以成吉思汗为代表的蒙古贵族,还将其家族命名为“黄金家族”。在内蒙古地区多年的考古发掘中,发现了许多珍贵的黄金饰品,均各具特色。通过梳理草原地区发现的金银器,发现许多器物中有羊的艺术形象。

匈奴王鹰形金冠饰(图二十七)出土于鄂尔多斯杭锦旗阿鲁柴登匈奴墓葬,重达1394克,由金鹰和金冠带两部分组成,上面浮雕有狼和羊的图案,雄鹰站在半球形的金冠顶上,俯视着狼与羊搏斗的场景。金冠饰以草原上生动逼真的动物形象为装饰题材。雄鹰采用圆雕工艺,以夸张的手法,极力突出钩状的鹰喙,以表现鹰的凶猛。这件金冠是匈奴单于(皇帝)的宝冠,不仅是艺术珍宝,而且是匈奴单于权力的象征,被文物专家鉴定为“国宝级文物”,现藏于中国国家博物馆。

战国转体盘羊纹金缀饰形制为圆形(图二十八),羊首居中,圆眼,嘴闭合。羊身反转呈圆形,羊蹄清晰可见,四周有四个缀孔,应为服装上的坠饰。

战国羊纹青铜鎏金饰牌(图二十九)主体图案为浅浮雕的卷曲羊,中下部两只较大的卷曲羊,上沿数只羊首同向排列,周饰图案应为羊的肢体翻转。该饰牌造型生动,神态栩栩如生,而且刻画的后肢翻转造型,取材于羊翻滚的瞬间造型,也是浪漫主义表现手法的运用。

战国虎吞羊纹银项圈(图三十)首端錾刻有虎吞羊纹,虎扑在羊的身上,张口,羊惊恐回首与虎头相对,身子弯曲,作挣扎状。

战国屈肢羚羊型金饰件采用模铸錾刻而成(图三十一),羚羊呈圆雕式,四肢内屈,双脚竖立,期间连线形成坠孔,便于垂挂。羊的双角粗壮有力,指向苍天,可能与祭天有关,是匈奴造型艺术的精品。

汉代包金卧羊带具共4件,由带饰和带扣组成(图三十二)。带扣长方形,采用高浮雕与圆雕相结合的造型技术,用金片锤揲成盘角羊形图案,周围衬花卉、草叶图案。带环上布满卷云纹图案。使用时,将带扣背部的钩形钮搭入带环的口内,两羊首相对。该饰物无论从图案纹饰,还是造型艺术等方面,均体现出草原文化的鲜明特征。

北魏嵌松石卧羊形金戒指指环径2.02厘米(图三十三),高4.2厘米,宽2.33厘米,戒面高1.95厘米。戒上饰一圆雕卧式盘角羊,羊的主要器官由连珠纹连缀表示,内嵌有绿松石,部分脱落。

北魏嵌松石立羊形金戒指指环径1.94厘米(图三十四),高3.5厘米,宽2.48厘米,羊宽0.69厘米,长1.85厘米,高1.32厘米,戒面上饰一圆雕伫立盘角羊,镶嵌有绿松石。

魏晋时期双羊纹金饰牌(图三十五),其方形框内模筑透雕两只相对而立的盘角羊,羊体格肥硕,羊的眼睛用夸张手法刻画,整体造型饱满,画面生动活泼。既展示了魏晋时期金质牌饰的造型风格,也表现了羊在这一时期的造型艺术。

结语

草原地区独特的地理、生态环境决定了北方民族的生活方式与动物有着密切的联系。要想在草原上很好的生存,就必须要蓄养羊群,拥有了羊群,就是拥有了财富。那首名垂千古的诗篇《敕勒歌》道出了羊与草原浑然天成的联系:“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责任编辑:阮富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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