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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穴居部落

小重山贵州紫云县格凸河畔水塘镇格井村的中洞苗寨,被称为“中国最后的穴居部落”,洞里住着18户苗族人家,据说他们的祖辈当年因躲避战乱而迁居洞中。神秘的“蜘蛛人”出安顺往南约80公里,到紫云苗族布依族自治县,然后再往西南30余公里即到格凸河。“格凸”是苗语,意为“跳花胜地”,发源于长顺县北部,与源自贵阳花溪的

小重山

贵州紫云县格凸河畔水塘镇格井村的中洞苗寨,被称为“中国最后的穴居部落”,洞里住着18户苗族人家,据说他们的祖辈当年因躲避战乱而迁居洞中。

神秘的“蜘蛛人”

出安顺往南约80公里,到紫云苗族布依族自治县,然后再往西南30余公里即到格凸河。“格凸”是苗语,意为“跳花胜地”,发源于长顺县北部,与源自贵阳花溪的涟江在罗甸境内汇合而成濛江。濛江在黔桂交界处流入红水河,这红水河就是西江上游的别称,而西江是珠江的干流,南中国的母亲河。

格凸河沿着古老的水道,穿行于喀斯特峰林间,时而奔腾翻滚,时而平静和缓,流转沉积,形成各种溶岩洞和彩色湖。两岸奇峰突兀,苍云崖树,更兼神秘的燕王宫、蜘蛛人和悬棺,怎不令人留连忘返?

从大河苗寨出来,我便去寻访水塘镇号称中国“最后的穴居部落”的中洞苗寨。景区管理人员推荐的司机姓王,他递给我一张名片,上面写着“蜘蛛人饭店”。我才知道,他就是大名鼎鼎的“蜘蛛人”。适才在燕王宫看过“蜘蛛人”表演,其实就是不作任何保护措施的徒手攀岩。一位腿部略有残疾的中年汉子身着红色马甲,凭借凹凸不平的钟乳石,腾挪闪跃,如履平地,攀爬到100余米的绝壁高处,上下仅需十余分钟,中间他还做了个“大撒把”动作,吓得胆小的女游客花容失色,尖叫不已,惊险刺激扣人心弦。王师傅说:“我们和职业攀岩运动员比赛,都大获全胜哩。”

我问王师傅如何练成此等绝技?他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燕王宫有成千上万只岩燕,以前每年都要爬到洞顶采燕窝,时间长了,自然习以为常。”我又问,“现在有多少蜘蛛人?” “我们师兄妹五人,今天表演的是大师兄,还有位小师妹,年纪也不小了,只两个师弟还算年轻。”他已年过五旬,抱怨说,原来自己向游客收费,还能赚点钱,现在景区统一管理,虽然每月有固定工资,但收入差强人意。我见他秃顶霜鬓,身形发福,便问:“有没有想过改行?”他摇了摇头,不置可否。

王师傅是苗族,憨厚朴实,生活习惯基本汉化。他说自己能讲苗语,但老婆不会,所以儿女辈几乎都不说苗语。谈到这项绝技的传承,王师傅说:“现的年轻人不愿意学,嫌工资低,都跑到外面去打工了。”

前往中洞“桃花源”

沿格凸河顺流而下,路况还好。半小时后,王师傅停车,指着山腰一条石块铺成的阶梯小路说,沿这条路走,就能到中洞苗寨。阶梯路如系在山腰的一条带子,曲折盘旋,但不算难走。步行约二十分钟,就到了大山垭口,举目四望,重峦叠嶂,翠峰如簇。远处的一座山峰,青烟缭绕,洞口敞开,似乎谁人睁大的眼睛,正在四处逡巡,那就是中洞苗寨。翻过垭口,沿着逼仄的石级下山再上山,才能到达洞府。

山脚离洞口不远,有十余幢刷得雪白的新房子,多数空置,只有几户住了人。洗衣的妇女见我走过,微笑示意。实际上,慕名而来的游客络绎不绝,沿途碰到好几拨。看来,此地已然不是“山中无历日,寒尽不知年”的隐居之所。如果将这里比作避世的桃花源,那么如我一样的猎奇者,就是武陵的渔人。

拐过一个弯,始看清阔大的苗寨洞口。左侧亦有山峰,中间有洞贯穿,若半月初升,这就是小穿洞。两洞一开一合,中间低凹,形成天生桥,乍看如挤眉弄眼的癞蛤蟆。其实,这里是一组洞,山顶还有个上穿洞。据说,早先没有公路,去中洞苗寨,要从格凸河出口攀爬到峡谷顶,穿过小洞才能到达,着实不易。

往上登攀,路边有屏风样奇石,上书“中洞”,前有石桌石椅。几个戴着蓝色帽子的老人正在谈笑闲聊,旱烟管吸得吧嗒吧嗒直响,所谓怡然自得者也。

转过石屏风,眼面豁然开朗,巨大的洞口丛竹苍翠,树木掩映。贵州是典型的喀斯特地貌,地质运动造成许多奇形怪状的溶洞。我去过茂兰喀斯特森林公园,内有“九龙洞”,山山相扣,洞洞相连,就是造山运动的结果。这中洞苗寨当然也不例外,洞口高50米、阔115米、深230余米,洞壁还留着不规则的蜂窝状气泡,看上去原始洪荒,怪不得有人将这里的居民称为“现代山顶洞人”。

现代山顶洞人:“结穴而居,挖坑为灶”

洞厅面积达15公顷,里面现住18户苗族人家。房舍皆为木柱竹篱,没有屋顶,沿山洞石壁顺次往里伸展,梁柱间挂着金黄的玉米棒子。山洞有天造地设的家当,自能遮风避雨,所谓屋舍,只是简单的将各家分开而已。中间有个篮球场,两边立着自治的独脚篮球架,球场右侧的竹篱墙壁上有红色横幅,上面写着“预祝微电影《我想要爸爸妈妈回家》顺利拍摄成功”,“全组演职人员捍卫中国主权、钓鱼岛属于中国的”。门口闲坐的老爹邀请我参观,说他家里可以住宿。原来他将两层小木楼改成了客栈,以接待前来探访的游客,门外还留着几面户外组织的旗子。商业文明的涌入,使大山深处的苗族人家不再平静,穴居生活变得丰富起来。

洞里鸡犬相闻,人语喧哗。正在好奇地张望时,有位老奶奶赶着羊群过来。多为杂色山羊,奔跑起来,隐隐挟风雷之声,颇具阵势。她将羊群赶到圈里,见我四处张望,便招呼我去她家作客。她家在山洞中间,其实已经是里面了,因为后面是空阔地,右侧有排砖石结构的房子,旁边是洞里的小水池,上面以红字写着扶贫工程云云。最后面黑黑魍魍的,怪石悬垂,无人居住。

老奶奶弯腰驼背,衣着简朴。她说:“那排房子是原来的中洞小学,前两年搬到了大河。”旁边的小水池是洞里的水源,水从蛙形的钟乳石里流出。她家也是简易的两层木楼,房间里有数字电视,中间是火塘,儿媳正在添柴烧水,火塘上面挂着几串腊肉。墙上有衣着时尚的年轻人的照片,老奶奶说:“是我孙子,在深圳工作,已经结婚了。”洞里的年轻人大多外出,原来有22户居民,曾搬到山脚政府修建的新房子里去住,但因用水困难,住不习惯,便又搬了进来,只有四户留在山脚。2006年湖南卫视播出《洞穴之光》,2008年又播出《变形记—爱在远山》,随着媒体报道,许多志愿者曾来此支教。后来,一家广东公司在格凸河畔捐建了新的希望小学,2010年春节后,中洞小学才搬到格凸河景区附近。

如今,中洞苗寨虽然不再闭塞,但依然“结穴而居,挖坑为灶”,过着简单原始的穴居生活。早在2003年,一位叫胡兰克·博德的美国老人来到中洞,看到居民们贫困窘迫的生活条件,捐款数十万元拉上了电。老人先后三次来到中洞,每年圣诞节给每户人家捐赠800元,给中洞小学的每位老师资助400元,让他们买牛、羊、鸡等畜类,以改善中洞人的生活。

这里的地表多为石灰岩、白云岩等碳酸盐类,风化溶解后的残留物才能发育成土壤,更兼水土极易流失,成土过程极其缓慢。据说,1厘米厚的泥土至少需要2500年,即使浅土覆盖的地表,也是乱石堆积。方寸之间,只能人工刀耕斧种,不成规模,甚至原始的“二牛抬杠”都难以施展。事实上,贵州一直是中国的缺粮大省。

我问老奶奶:“您从什么时候开始搬到洞里居住?”她说:“以前住在小穿洞,解放后就搬了上来。”我还想追寻更早的历史,老奶奶头摇得像拨浪鼓:“再以前我们还小,记得不太清楚。” 洞里的居民都是苗族,老人们都能说苗语——这恐怕也是仅有的苗族标签了,衣饰生活基本汉化,甚至更为简单。汉族人异常看重的春节,他们也显得比较平淡,没有春联,没有鞭炮,只门楣上挂着几个黄色的果子。

辞别老奶奶,我走到空置的教室里,见墙上以红纸写成的标语已然褪色。回望洞口,如一张大嘴,似乎正欲吞噬远处高低错落的峰林。想起王师傅还在等待,不敢驻足太久,便走出洞口,踏上归程。然而,又来了一批游客,站在洞口,咔嚓咔嚓地拍起照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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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重山贵州紫云县格凸河畔水塘镇格井村的中洞苗寨,被称为“中国最后的穴居部落”,洞里住着18户苗族人家,据说他们的祖辈当年因躲避战乱而迁居洞中。神秘的“蜘蛛人”出安顺往南约80公里,到紫云苗族布依族自治县,然后再往西南30余公里即到格凸河。“格凸”是苗语,意为“跳花胜地”,发源于长顺县北部,与源自贵阳花溪的